2009年1月31日 星期六

第十章卷首語

1950年代所有阿爾卑斯登山者就是將攀登阿爾卑斯三大北壁:馬特洪峰(Matterhorn)、艾格峰 (Eiger)、大喬拉斯峰 (Grandes Jorasses),三者其一做為目標,而當時美國的登山者只有一個大提頓峰 (Grand Teton) 北壁。當時僅有極少數的攀登紀錄,通常都會被迫在山上露宿,而那些幸運的登頂者都會帶回來一些諸如恐怖的落石、覆冰的岩石、找不到攀登路線、以及所有其它在北壁攀豋經常會遇到的問題等故事。大提頓峰北壁可說是當時美國登山者的首要目標,當然也是我自1955年開始登山就期待的夢想。

1957年左右,貝瑞‧柯白特 (Barry Corbet) 與我受一位攝影師僱用,負責由生活雜誌 (Life) 以登山為題材所做的一篇報導的挑夫工作。兩匹負重的馬將所有的器材運送到露天競技場湖 (Amphitheater Lake),然後這些器材就轉運到我們的背上了。我們兩人各以25元的工資,將這些器材沿著黑戴克河 (Black Dike) 運送到上鞍部 (Upper Saddle),全程有好幾公里遠,1,000公尺的爬升高度。貝瑞一次揹了所有的器材,而我卻分成兩次來揹,這可以說是我爬山以來最為艱鉅的一次任務。我們不但在日落前把器材運到了鞍部,而且還往前走幫登山隊員架好營帳鋪好睡袋,因為我們知道等他們到達營地應該已經累翻了。而有一位登山者,漢斯‧克勞斯 (Hans Kraus),非常激賞我們的努力,後來送給我們一人一條全新的編織登山繩,當年這或許是首次在美國出現的裝備。

幾天後,我受邀橫渡進入北壁,以協助重新拍攝「擺盪橫渡繩距」 (Pendulum Pitch) 的任務。我們沿著歐文斯-史摩丁路線 (Owens-Spaulding Route) 橫渡進入北壁,直到北壁路線 (North Face Route) 第二階 (Second Ledge) 的位置。提頓山區嚮導迪克‧伯納爾 (Dick Pownall) 甚至讓我在一個關鍵的繩距領攀,那是一段破碎冰封的岩溝地形。我幾乎不敢相信我是多麼的幸運,有機會跟這些有名的登山家一起登山,而且還被邀請領攀。

爾後,在1958年8月,我終於鼓起了勇氣來攀爬整條路線。傑克‧戴維斯 (Jack Davis) 和我兩人天未亮就出發攀登,以避開北壁右側的落石,那些落石會擊中大岩階 (Grandstand),它的碎片會遍佈掉落在這條路線的山腳下。我們從北壁基部的裂隙處開始結隊,但是因為路線看來不太困難,我們又解開繩隊,一直到了第一階 (First Ledge) 下方泥濘的的關諾煙囪岩 (Guano Chimney) 為止。此處我們找到且利用了幾個由伯‧裴卓特 (Paul Petzoldt) 在首登這條路線時所架設老舊的舌狀鐵質岩釘 (Strap-iron piton)。此時北壁很乾燥,因此我們輕易的繞過了岩階上的雪原。我們沒花多少力氣就越過了擺盪橫渡繩距以及聲名狼籍的橫渡進入五號 (Traverse into the V) 兩個障礙。不知不覺的我們已經登上了峰頂,全程不到六個小時。

幾天後,我在傑克森鎮上的一家書店裡,聽到旁邊有些人在談論近日自北壁的快速攀登的紀錄,當時我對於能夠完成這個夢想,以及從各方面來說都是如此成功,心裡真是滿足;但是我們的成就卻有一個瑕疵,那就是它太輕易達成了。我心目中理想的目標卻距離現實竟如此的遙遠,這彷彿是欽慕著一位美麗不可方物的女郎,有時候是寧可追不上她的感覺。因此,當下我就決心要再對大提頓峰北壁做一次理想的攀登。

我等待時機,直到1959年9月的一陣大風雪後,與肯‧威克斯 (Ken Weeks)、佛萊德‧貝基 (Fred Becky) 三人又回到了北壁,這一回,整片北壁從上到下覆滿了冰雪。我們在底部未結繩攀登,但不久我們就必須穿上了冰爪。裴卓特的岩釘此刻佈上了一層黑冰,溫度也遠低於零度,雙腳必須經常踢動以循環血液,我們未能夠完成最後的直接完攀 (Direct Finish) 這段路線,因為有一大片冰塊擋住了橫渡進入五號的入口。我們登頂時天幾乎全黑了,當我們鑽進一個洞穴以躲避峰頂可怕的強風時,天空已經烏黑如墨。雖然多年來我不只經歷過一百次以上的露宿,但是印象中這是最為酷寒的一夜,我們未攜帶露宿裝備,所以一晚未眠努力摩擦雙腳取暖。當第一道曙光出現時,我們撐起疲倦又僵硬的身軀起身下山。

幾年後,珍妮‧泰勒 (Janie Taylor) 穿著短袖汗衫健行鞋就完成了這條路線,對我來說還好,畢竟我也從這個北壁的攀登滿足了我的夢想。

第九章卷首語

1968年我們五條好漢開著一輛老爺車從加州南下目的地是南美洲的最南端,我們的目標是攀登傳說中的費茲羅伊峰 (Fitzroy),它是巴塔哥尼亞 (Patagonia) 冰帽上非常顯著的一座高聳的冰蝕岩塔峰。接下來兩個月的時間我們沿著太平洋岸,在墨西哥、中美洲、祕魯等地沿岸逐浪而下,我們在利馬賣掉了風浪板,然後繼續南下到智利滑雪。然而當時大旱,玻第羅峰 (Portillo) 沒雪,我們只好繼續南下,攀登了奧索諾峰 (Mount Orsorno) 與爾雷馬峰 (Mount Llayma) 兩座火山,並且從山上滑雪而下。最後歷經了四個月的旅程,我們跨越了安地斯山脈,並且來到了公路的終點。我們雇用了幾隻軍馬來運送我們的行李,朝著基地營出發了。

費茲羅伊峰過去只被登頂過兩次,第一次就是由法國最偉大的登山家,李歐納爾‧提雷 (Lionel Terry) 與蓋多‧瑪格南 (Guido Magnone) 首登。這也是提雷所說他絕對不會再爬第二次的兩座山之一,(另外一座山就是艾格峰北壁)。我們的計畫是採用阿爾卑斯式攀登一條新路線,快攻登頂,五個人都上去,並且將攀登過程拍成一部影片。這可說是一個大膽而勇敢的計畫,雖然費茲羅伊峰的海拔只有3,700公尺高。

然而我們遭遇了天氣的問題,六十天當中只有五天的好天氣,因此我們被迫架設固定繩上下往返,這對裝備與繩索帶來很大的損害,畢竟這些裝備只是做為一般的阿爾卑斯豋山所使用。

此時仍是當季的早期,積雪很深而潮濕。我們所使用的綁腿對登山鞋無法提供足夠的保護,因此登山鞋是所有裝備中第一個損壞的,沒多久鞋皮的防水功能就失效了,縫線也腐爛了,克里斯‧瓊斯 (Chris Jones) 的新鞋的鞋底也開始脫落了。

大多時風勢很強,帳篷擋不住這種風暴,我們只得住在冰穴裡以暫時拋開可怕的風聲。在冰穴裡住了三十一天,對羽毛衣製品帶來特殊的問題,當我們使用爐具時,冰穴裡的溼度就上升到飽和的狀態,睡袋跟與毛夾克吸入了大量溼氣而濕透了。我們無計可施,無論羽毛用品或是登山鞋都無法弄乾,而登山鞋此時已經變形了。

有些固定繩因為我們裕留的長度不夠,連續十七天的暴風雪後,我們發現原長46公尺長的繩距,竟然縮到只剩下42公尺,而打繩結的地方凍的像鐵一般的硬,我們只好把它割斷放鬆固定繩。

登頂日終於來臨,我們的雪衣外套跟袖子手肘部位都破爛了,破舊的登山鞋都凍僵了,而留在冰穴裡的露宿裝備也都濕透了。我們連續攀登二十三個小時上到峰頂再回到山腳下,這像是一個與天氣以及我們逐漸惡化的裝備的賽跑,如果在山上遇到暴風雪,我們的處境將會很慘,失去了露宿裝備,我們被迫要持續快速的移動。

回到基地營後,我們都同意裝備是讓我們限於困境的主要問題,我們發誓未來一定要多留意裝備的問題。幸運的是接下來的幾年間,包含綁腿與登山衣等裝備,有了革命性的進步。

第八章卷首語

我問他要繩索,他卻說:「你不是帶了嗎?」結果我並沒有,我又不想走一大段路回到小屋去拿繩子,因此我們只好決定直下圈谷,以不結隊方式攀爬Hell’s Lum山區的一些三級的路線。雪原上雪煙飛舞,但圈谷低處並未下雪,偶而可以看見頭上一抹的藍天。雪霜在毛衣逐漸形成,睫毛跟鼻毛都結凍了,這是蘇格蘭Cairngorms山區典型的冬天。

道格‧湯姆金斯 (Doug Tompkins) 走在前面,以冰爪橫渡一段風成硬雪殼 (hard wind pack),我突然打從心裡冒出一陣冷汗,正要提醒道格:「嘿! 老兄,這雪層很奇怪喔 ! 我們快閃 …」話未完,啪一聲,我們就跌下去了。腳正下方有一公尺厚的雪層突然就裂開了,而我們兩人幸運的都用冰斧勾住了上方的雪面懸在那裡沒有被突然發生的雪崩給沖下去。

那一天稍晚我們看到約翰‧康寧漢 (John Cunningham) 班上的一個學員不小心掉了背包,它就一路滾到幾乎接近避難岩 (Shelter Stone) 處。約翰警告他要往南邊走繞過這片雪坡後再往下走,結果他繞得不夠遠,我們就看著他引發了一陣壯觀的雪崩,但是他卻幸運的一直站在雪崩翻騰雪塊的浪頭上,毫髮無傷。

另外一回驚險的過程,也是在蘇格蘭Ben Navis山區發生的。當時我們正在梳子扶壁 (Comb Buttress) 下方拍攝,雖然此時已經春季雪融了,可是看來並不是特別的危險。當時我上了繩索正站在附近,我瞄到康寧漢與麥克因斯 (Hamish MacInnes) 突然跑開,瞬間我就被一些雪塊擊中了,我以為那只是掉落的冰塊,就彎下腰保護我的頭部,其實那是一道濕雪雪崩 (wet avalanche) 沖到了我身上。其他人跟我說我緩慢的轉了好幾圈後最後背部著地,登山繩捆住了我的雙腳,我只能用仰式的方法不斷拍動的雪面,最後終於脫離了雪崩區域到了旁邊。所有的裝備散落一地,而我身旁20公斤重的三腳架卻斷成了兩截。後來我們發現這是因為上方的雪簷斷裂從二號溝 (Number Two Gulley) 沖下來的雪崩。

http://en.wikipedia.org/wiki/Hamish_MacInnes

第七章卷首語

我們往Crowberry途中經過大岩溝 (Great Gully) 下的雪崩遺蹟時,一個不祥的嗄嗄聲撕破了寧靜,兩隻烏鴉從Buachaille上方飛撲而過。約翰‧康寧漢 (John Cunningham) 的話語從我的腦袋發出迴響:「雷文 (Raven) 是柯伊 (Coe) 山區最困難的路線,如果逮到一個好機會,你應該去完成它」。

我們先不結隊攀登經過完美的保麗龍般 (Styrofoam) 的雪面來到第一個巨大的岩楔石 (chockstone),我們咕噥兩聲就爬了上去。雪況更佳,又遇到下一個阻路的石塊,用老練的繩索技術我們馬上就翻了上去。伊安‧克勞福 (Ian Clough) 的路線導覽權威般的說道:「速度是成功的關鍵,這裡並沒有所謂的人造規則必須遵循」,此言誠然。

接下來又是一道障礙,確保位置是一個潮濕的洞穴。斜倚在懸垂岩壁天花板上的是一道像糖霜般的梯狀冰柱,後攀者走過後它就塌掉了。當我們爬高一個繩距後,就看到了左側的「哈密希的赤腳脫離路線」 (Hamish’s Barefoot Exit),如果我們放棄的話,就失去了最後一個魔法石 (motha chock) 的機會,畢竟現在在這岩縫中蠻安全的,上方看來更又黑而安靜。

離開這裡的途徑被兩片冰壁中間所夾峙的一顆巨石所阻檔,夕陽餘暉的光束灑在這石頭上方。岩石上的覆冰用登山鞋底爬太厚,但用冰爪攀登又太薄,但兩片冰壁之間必須用煙囪式攀豋。這個遊戲的玩法是,儘可能將你的身體展開,然後一吋一吋的往上挪動,直到你的腳撐不到為止。幸好這個煙囪岩下方的雪面是鬆軟的,道格‧湯普金斯像大鵬展翅般的用雙腳的冰爪撐開兩側的冰壁,盡力的往上挪動了三公尺,然後跳了下來。我試著用紐瑞耶夫劈腿的姿勢往上爬了四公尺,然後也掉了下來。道格再試一次到了六公尺,然後…。在十公尺的高度,藉著一個刀刃般的邊緣的把手上撐,兩腳像彈風琴般的跨了上去。曦微的光線在我一吋一吋往上面支點挪動做最後一次嘗試的過程中更糢糊了,藉著繩環的支撐我稍作休息,我發誓下次要到蘇格蘭冬攀時,我一定要把爬岩練得更好。接下來十公尺到上面的岩石這一段路確實是充滿了不確定性。

最後的障礙就是哈密希獨攀時露宿點下方的岩槽。湯普金斯利用tied-off岩樁以及靈巧的英式身手來攻擊這道鬆雪薄冰,經過一小時的奮戰後,哇哈! 最後我們沒站上到山頂,我們還是被擊敗了。

第六章卷首語

1950年代末期到1960年代早期,那些來自於英美窮巴巴的登山者來到了霞慕尼就住在拜歐雷營地 (Biollay campsite),它靠近車站、鎮中心、以及想當然耳登山者群聚的國家酒吧 (Bar National)。雖然這個營地免費,但是居住環境卻慘不忍睹,沒有廁所與飲用水,下雨天的時候,當然也是我們唯一待在營地的時候,整個營地泥濘不堪以及滿是臭味四溢的垃圾。法國登山者絕對不會靠近這個營地,他們寧願住在巴黎旅館 (Hotel de Paris)。

雨天裡每天的作息就是儘可能睡晚一點,狼吞虎嚥一些麥片粥,然後踮著腳走過爛泥巴到鎮上的麵包店;下午就泡在國家酒吧裡,如果不下雨的話,就坐在公園裡的板凳上,看著不可親近的法國鳥兒昂首闊步的從面前走過。傍晚又回到酒吧飲酒,然後就搖搖晃晃的回到拜歐雷樹林完成一天的活動。

有一天早上,經過連續15天的雨雪後,心情十分的低落,我滿腹鬱悶的的去取水,結果在路旁的小河裡,有一位漂亮的姑娘只穿著內衣在河裡洗澡。我幾乎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那些日子在拜歐雷附近混日子唯一的女生,跟我們是一模一樣的壞蛋。

那時已經無法裝做沒看見,只好跟她說聲早安,我們就開始交談了。她帶著濃重的奧地利口音,說她來這裡爬山可是卻找不到一個繩伴。第二天早上天氣晴朗,我們從營地出發上到了一個小屋。隔日清晨,我們出發攀登瑞琴峰布拉格路線(Vois des Plaques on the Aiguille de Requin)。英文的攀登路線導覽書籍記載這是一條阿爾卑斯攀登不錯的入門路線,它不難,主要是低角度的斜板岩,加上偶而一些四級的路段,但是爬升高度高達一千公尺,以及需要先穿過一段冰河地形。法國人戲稱它為英國人的臥室,因為有許多英國登山者直接來爬這條路線,像學徒般使用小岩場上慣用的20米繩距,來做交互確保繩隊攀登,結果最後只好在山上露宿過夜。

當我們來到岩壁下方時,已經有四組隊伍在攀登,此起彼落的呼喊著確保的口令,上方的落石不停的砸向彼此下方的確保者。安娜麗跟我結成繩隊,但我們把繩距縮短到15米。我選了一條偏左的路線,以免被其他隊伍的落石擊中,就出發了。我們採同步攀登,安娜麗沒做過先鋒攀登,因此我走在前面負責探路,並確認我不會在她的正上方,以清楚看到她的攀登狀況。我不斷的擺動障礙後方的繩索,有時會在岩錐上放一個繩環,有些我覺得可能會對安娜麗構成困難的路段,我就停下來自我確保後再確保她上來。因為採取同步攀登,我們很快的就超越了其他的繩隊,而把落石往他們砸去。

離開小屋五個小時後,我們登上了山頂,在溫暖的陽光下享用一頓舒適的午餐。遠在下方的斜板岩上可以看到一些小黑點正循序漸進的交替攀登,可以預見今晚他們將會有一個寒冷的露宿了。

我們暗自得意的從西側的一條岩溝下降,一段又一段的下降,真棒! 我的天啊,有沒有搞錯,我忘記先檢查下攀的路線,以將所有的繩環都用在上方的下降支點了,結果連我的 swami belt 都用上了。最後開始剪下我背包上的帶環,然後是我的鞋帶,然後開始把登山繩剪斷來做下降確保的支點。好不容易我們終於在日落前回到了小屋,雖然此刻我們已經不像在登頂時那般的沾沾自喜,但總強過那些在夜裡露宿的登山者吧!

第五章卷首語

幾年後,我跟迪恩‧摩爾 (Dean Moore) 回到了孟岱爾峰,這一回350公尺高的雪溝都是整片的綠冰,但我們卻配戴了冰鎚、Climaxes冰斧、與最新發明的「疣豬 (Wart Hogs)」。

不久我們就發現冰面非常易碎,有時候冰鎚可以勾住,有時候又要靠冰斧才可以勾住,通常我們要確保第一次揮擊就勾住了,否則再揮一次冰面就碎裂了。我們經常得先清除碎裂的冰面上面10到15公分的深度,然後才可以將鶴嘴刺入下面塑性比較好的冰壁裡,每當我們找到一種較合適的方法後,冰質又改變了。

過了一會,我們對於前面的冰質有了相當的識別能力,可以移動一到兩公尺的距離找到比較不透明比較軟的冰面,以避開那些真正易碎的冰面。而最大的幫助來自於那些冰面上頭髮般細微的裂痕,如果我們對準它,鶴嘴可以直接刺入穩穩的勾住。因此我們就在冰壁上沿著一道裂痕移動到另一道裂痕,我們正當開心的終於找到的最終的解法時,多年前讓我陷於困境的那一道60度的凸冰就出現了。

好吧! 我現在幾乎用什麼東西都敲不進去,不管用冰鎚或是Climaxes冰斧,總是敲下一大片圓錐狀的冰塊,滾落下來正中我的腳踝幾乎要把我的前爪撞歪。此時,我只好心一橫開始砍切步階了。

第四章卷首語

十二月時未攜帶雪橇而進入秀巒山脈 (Sierra) 登山,說來真有點太晚了,然而最近一次的暴風雪卻是早在十月份的事了。踏著硬雪登上拉馬克鞍部 (Lamarck Col) 實在容易,我們在午後不久就登上鞍部了。從鞍部眺望,我們可以直視孟岱爾峰 (Mount Mendel) 的雪溝,我們隨即了解為何這條路線在全冰期未曾被攀登過,沒有比能夠從頭到尾看盡的一條冰雪溝更為令人恐懼。

丹尼斯‧漢涅克 (Dennis Hennek) 和我兩人直下冰河圈谷,並且找到一個藏身的洞穴。當晚我們心情很緊張,想到隔日的攀登感覺既遙遠又緊繃。破曉時分白山 (White Mountains) 被渲染為瑰麗的色彩,一個小時後降下了薄雪。我們以踢踏步踩上冰壁下方的雪坡,我確信那仍是十月留下的積雪。坡度漸陡,我們靠向岩壁以取得適當的確保支點。

更高處,我們遇到了上面覆蓋著一層薄雪下面卻是暗髒色的堅冰的地形,我試著砍切踏階,但是儘管用雙手揮動冰斧,鶴嘴只能在堅冰上砍出一個小刻痕,有點像是在堅硬無比的水泥路上挖洞一般。這是我自登山以來第二次遇到真正的黑冰,這裡的坡度只有45度,因此我想以前爪攀登會比砍切步階更有效率,我在上方的岩石上放置了一個穩當的繩環,然後雙手板著岩石,雙腳以前爪站在冰面上的方式往上移動。隨後進入了主雪溝,此時坡度已經來到了55度,冰面變成了綠冰,這種冰面是比較可以攀登的。揮動冰斧取得一個支點沒問題,但是冰刺在這種硬度的冰面上就毫無用武之地了,在1965年那個時代冰鎚尚未被發明出來。我以前爪站在雪溝變成60度角上方20公尺的地方,因為無法自由的揮動冰斧,所以冰斧的鶴嘴幾乎砍不進冰面,這麼陡的冰面,我無法信賴那一把快要鈍掉的冰刺可以讓我維持平衡。

我就卡在那裡上不去也下不來,兩隻腳開始打電報。這時雪下得猛了,粉狀雪崩一波又一波的從上方滑落,一大片的雪崩滑下來就卡在我的身體跟冰壁中間。此時我已經巍巍顫顫了,無法將身體往外傾讓積雪滑落,有一刻你如果用一根稻草幾乎就可以把我給推倒了。別問我是如何辦到了,但我終於脫離了那個險境上到了岩壁,架了一個支點,然後下降下來。

當晚下了半公尺深的積雪,第二天早上我們奮力由碎石坡上鬆軟的積雪爬回鞍部,200公尺的高度,我們手腳並用竟然花了接近三個小時的時間。丹尼斯的冰斧掉了,而藏在那些積雪下的大石頭幾乎讓我摔斷腿一百次。而讓我堅持下去的想法,就是要回到店裡鍛造一把有長而薄斧刃的冰鎚,來攀登孟代爾峰佈滿堅硬黑冰的雪溝。再也不要用冰刺讓我自己陷於絕境了。

第三章卷首語

「在法國我們總是說第三次都是幸運的」白朗山群阿簡提爾避難小屋(Argentiere refugee) 的管理員以此來歡迎我們。

雷頓‧柯爾 (Layton Kor) 與我前兩次嘗試攀登維特峰 (Aiguille Verte) 北壁都因為天氣因素無功而返。1966年夏季的天氣特別的惡劣,除了大喬拉斯峰北壁的沃克肋稜 (Walker Spur of the Grandes Jorasses) 被一隊狂熱的日本登山隊以連續八天的露宿攀登成功以外,沒有任何一條大型古典的混合路線被成功被登上。雖然此時已經是九月初了,柯爾與我在阿爾卑斯攀登了一整個夏天卻一勝難求,未能爬上任何一座讓阿爾卑斯素負盛名的山壁。時間不多了,如果條件許可的話,此時我們願意把自己的頸子往外伸長一點以求取那不可得的勝利機會。

我還來不及放下背包,雷頓就抱著滿手的啤酒走出小屋,坐在台階上,我們眺望著草原上這一整片地球上最偉大的幾條冰攀路線的雪白山頭:卻歐雷特峰 (Triolet),不可思議的陡,冰壁上高掛的懸垂冰塔令它猶為猙獰;小克爾提斯峰 (Les Courtes),900公尺高冰壁的與覆冰岩壁;小德洛提斯峰 (Les Droities),阿爾卑斯山脈最困難的冰攀路線,首登花了五天的時間,第三次登頂直到1966年才被完成。起初是55度到60度250公尺高的覆冰不可攀登的岩斜面,由於薄冰幾乎無法確保;以及最後一座失去皇冠光環的就是法屬阿爾卑斯山脈第二高峰維特峰的考特里爾雪溝 (Couturier Couloir),它可說是阿簡提爾山谷眾多聲名卓著的北壁中最容易的一條路線。

我們的目標就是維特峰,然而天色如此澄淨,狀況絕佳,太陽高掛不落,溫度在冰點以下。不,以後我們總是有機會來爬維特峰,我們應該把握機會來嘗試一條真正偉大的路線,或許就是克爾提斯峰吧! 阿簡提爾避難小屋管理員的兒子跟我們說它的北壁直登路線 (North Face Direct) 至今只有六次的攀登紀錄,相對於令人恐怖的卻歐雷特峰北壁可能已經有一百次的攀登紀錄而言,由此可以證明它的困難度。

午夜時分我在床上張著雙眼難眠,我睡不著卻非睡不可讓我越來越生氣,距離出發的時間只剩一個小時了,柯爾也是如此,因此我們帶著氣抓了裝備就一頭鑽進了月夜。在皎潔的月光下橫越冰河沒有任何困難,在冰壁正下方的裂隙處,我們吃了早早餐,或是說宵夜吧?我們結了繩隊相距十公尺同步攀登,柯爾走在前面帶著頭燈、冰斧、冰刺、與冰爪,這些冰攀者的標準配備。而我的世界只是一方小小的50度凍結的雪坡,此外都是一片漆黑,上方一盞燈用相同的速度移動著。先用冰刺刺入雪面,再揮動冰斧將鶴嘴刺入雪面,再用一隻冰爪前爪踢入雪面,再換另一隻冰爪踢入雪面,這就是所謂的德式前爪冰攀技術,速度快,但是小腿很痠,而不像法式冰攀變化多端而精湛的技術。50度150公尺高的硬雪坡,採用同時攀登一會兒就完成了。

凌晨三點酷寒,我們對於腳上的雙層登山鞋心滿意足。雪面轉為冰面,坡度變得更陡了,我們開始做確保攀登。我們登上兩個繩距55到60度的白冰面,一部分靠砍切踏階,一部分靠前爪攀登。接下來是兩個繩距以冰樁確保精采的60度的前爪攀登。黎明初透,也顯露了它可怕的曝露感。上面50度的坡面跟剛才的攀登來比只是個緩坡,我們還是繼續做確保攀登,畢竟這種曝露感令人恐懼,同時腳也痠了。有時冰塊從上方飛落,我把腰帶連接冰刺的繩環接在一個冰樁上,萬一有一塊岩石或冰塊從上面墜落,我可以很快的旋入冰樁做確保。

此刻我們必須面對三種雪況:硬雪、水冰、與粉雪,這三種雪面每十公尺變換著。連續以前爪攀登讓我們的小腿肚痠痛不已,我們兩個都發誓在下一次這種攀登前一定要把法式攀登學好。此時,要變換領先攀登已經做不到了,等到後攀者上到先鋒攀登者的位置時,他的雙腳已經累得無法再做先鋒攀登了。因此我們只好每個人先領攀三個繩距後,再換手。缺乏睡眠、嚴重脫水、以及高度適應的問題,讓我們以蝸牛般的速度行進,到了山頂我們兩人幾乎耗盡了體力。下山時,雷頓在所有棘手的路段確保我下降,顯然有雪崩的危險處(幾天前有兩名登山者在此遭遇雪崩身亡),我們別無選擇只有繼續往下走。我們挑了一個雪崩槽的路線,先引起一個滑動,跳上去,就跟著滑下去,而躍過了覆滿雪塊的裂隙,此時我們已經累得不能害怕或是享受這個狀況了。直到日落時分,我們終於到了柯瓦克避難小屋 (Couvercle refugee);這真是艱難攀登後的一夜。

第二章卷首語

十七歲時我從頭打造了一部福特1940年的雙門轎車,然後駕著它從加州開到懷俄明州的風河山脈 (Wind River Mountains)。途經莫哈未沙漠 (Mojave Desert) 的時候,我的老福特風馳電掣般的超越了幾輛停在路旁開著引擎蓋冒著白煙嶄新的別克與凱迪拉克轎車。

當我上到派恩德爾 (Pinedale) 的時候,唐‧普蘭提斯 (Don Prentice) 已經在那裡等著我。他正是我登山的啟蒙者,為了學習縱鷹術,他教我繩索下降的技術,才有辦法獵取高崖上的鷲鷹。因此當時我僅有的攀登經驗,就是無數的下降,以及徒手下攀繩索以就高崖上的鷹巢,以及洛杉磯近郊砂岩場上許多的徒手攀登。

我們從綠河源頭的營地一早就出發攀登加涅特峰 (Gannet Peak),這是懷俄明州的最高點。其他人都是從一處岩溝上登,而我卻投身於西壁。一整天我都在岩溝、煙囪岩、以及短而陡峭的岩壁上曲折的上攀。這是我的第一座山,我搞不清楚它到底有多高。

翻過了最後一個山崖來到了一片長雪坡,後面就是「鵝頸」(Gooseneck) 與山頂了。我好不容易離開了山壁,心想我決不可能從原路下山。此時正當六月上旬的午後時分,硬雪上有一層軟滑的雪面,我沒有冰斧,而且我的希爾斯銳步工作鞋的平滑鞋底,在雪面上毫無磨擦力。此時西方的雷雨雲正在蒸騰,我頓覺自身的渺小與孤獨,而決定轉身下山。

下山的路一開始是先橫渡三百公尺高的山壁上方一段曝露的雪坡,然後沿著一條更陡的雪溝下攀直達下方的一處崖錐。一開始我小心翼翼的一腳一腳的踢入雪面,試著保持身體的平衡。可是當我害怕時,不自覺得就把身體太靠向坡面,讓我這沒用的鞋子就從步階裡往外滑動,有好幾次都是靠我的手指刺入雪面牢牢的緊抓著雪面才沒有滑落。

那一天我學了很多有關恐懼的效果,以及憑著勇氣把腳跟放低,讓雙腳維持平衡的安全感。這一次活動讓我學到最重要的是,自信的態度可以取代許多的裝備與經驗。

二十年前的這一次的登山經驗,灌輸給我對於冰雪地攀登的熱情一直持續到今天。我留意到大部分的登山者,他們都是早期幾次登山經驗的產物,一個人起初如果在低矮卻困難的岩壁上攀登,日後可能就會走向大岩壁攀登,或是成為一個阿爾卑斯登山者,但他的最愛依舊是在岩壁上的自由攀登。我的登山生涯中有一段時間,專注於練習各種形式的攀登技術,然而回到積雪的高山,一隻腳站在雪坡另一隻腳站在岩石上,依舊是我最開心的時刻。

第一章卷首語

登山的傳統對我而言一向都很重要,而我對於前輩登山者的成就也總是抱持著崇高的敬意。每當我重登一條古典的路線後,對於多年前的攀登者,在缺少現代的攀登器材、路線導讀、與特殊的訓練下,能夠完成如此困難又艱苦的路線,總是令我欽佩不已。而這些開拓者最大的挑戰,就是未知世界潛藏的恐懼。在我的登山生涯中,我追求一些英雄們的引導,例如:約翰‧塞拉斯 (John Salathe)、艾米力歐‧科米基 (Emilio Comici)、傑克‧杜倫斯 (Jack Durrance)、以及安德列‧康達明 (Andre Contamine)。身為新一代的「狂熱份子」,我和同伴們經常來到一個陌生的山區,以破紀錄的時間完攀一條古典的路線,然後在回家前又再完成一兩條比古典路線難度更高的新路線。因此當年我們對於既有的標竿並未有多少的敬意,特別是那些由我們不認識的攀登者所完成的路線而言。

阿爾伯塔峰 (Mt. Alberta) 被譽為加拿大洛磯山脈最困難的一座山峰,它於1925年由兩位瑞士嚮導帶著一組日本紳士首登。直到1958年阿爾伯塔峰只有三次的登頂紀錄,而帶有一股不可侵犯的氣氛。當時肯‧威克斯 (Ken Weeks) 與我兩人連續幾個月在約瑟米提 (Yosemite) 與提頓 (Tetons) 山區攀登,可謂在巔峰的狀態。因此我們就打算征服阿爾伯塔峰,並且攀登一條漫長而陡直的冰瀑新路線,再經由輕易而典雅的雪稜登頂。

桑瓦普塔河 (Sunwapta) 是洛磯山脈最難涉渡的河流之一,冰冷、寬闊、而湍急。河水來自於冰河與雪原上融化的冰雪,因此只能在寒冽的清晨橫渡。那一年夏天威克斯和我兩人都很窮,這三個禮拜我們的糧食只有馬鈴薯跟胡蘿蔔,以及一袋我們從加拿大登山會的舊基地營搜括而來的麵粉。這些超重的背包讓我們得以涉渡桑瓦普塔河而不致被沖走。

過河後前行,赫伯爾溪 (Habel Creek) 溯行的密林與碎石坡像一座老鼠迷宮一般,我們渡溪復渡溪,第二天傍晚我們終於到達了山腳下的冰河。這是我們第一次來到了一條活生生的冰河,這是附近唯一平坦的營地,我們只好將帳篷架在冰河上。夜裡睡袋下面嘰嘎作響的擠軋碎裂聲讓我們整夜無眠,我們極度的擔心,真不知道這冰河裂隙何時會突然張開大嘴將我們吞下去。

為了完攀這條新路線,我們像阿爾卑斯登山者般,天未明就出發攀登,對約瑟米米提攀岩者而言這真是難得。整天我們小冰崖間上下攀登,砍切冰塔而上,用力的跳躍冰河裂隙。最後,我們終於成為真正的阿爾卑斯登山者了,就像賈斯頓‧雷彪飛 (Gaston Rebuffat) 書上的照片那般,肩上盤繞著登山繩在山頂的雪稜上結隊而行。距山頂最後幾百呎,我們衝了上去。鐵罐上刻著:「Woolley峰,標高11,170英呎」。西方遠處,在即將來臨的烏雲中幾乎遙不可及處,我們終於看到了那座面目猙獰的阿爾伯塔峰。

2009年1月21日 星期三

序 言 Preface

這本書原先預計在1972年出版,因故延至1973年、1975年、、、一延再延,主要是為了貼近於冰攀技藝最新發展的趨勢。寫作一本正在演進中的技術很不容易,你真的會覺得它無法完成。儘管冰攀這項技術現在仍然持續進步,但我以為現有的技術在未來十年仍然會被沿用,當然我也期望這本書的內容到了那個時代仍然是有用的。然而裝備想必會有很大的進步,特別是那些攀登工具與器材,因此本書避免太強調某一種特定的工具。只要一旦學會了一項技術,不管工具如何演進,並不會有太多的問題。

現代大部分的冰攀者都有攀岩的基礎,為了配合這種傾向,本書並不適合給初學登山的人使用。冰攀技術與所使用的術語對一般人而言十分奧祕,若您嘗試透過這本書來學習基礎的登山技術,那將會遇到經驗上的落差,特別是如何來應用繩索與確保技術。

直到1970年代世界各國在冰雪地攀登技術上,仍然涇渭分明的分成兩個流派的技術,即所謂的法式攀登前爪攀登兩種技術。這兩個學派的冰攀技術各擅勝長,但是又互不相讓不肯承認另外一種技術的優點。儘管只使用其中一種技術雖然也可以順利的完成冰攀的目的,現在仍然有許多的冰攀者依然如此,然而這種堅持未必是最有效率的攀登方式,它也未必是一種享受。這好像只會一種舞步一般,當音樂的旋律改變了,你還在跳原來的舞步,自然就會走調了。因此,就如許多其他的例子,真理剛好就在兩極的中間。現代一流的冰攀者都能夠熟練的運用這兩種冰攀技術。

本書囊括所有的雪攀與冰攀技術,並且以適當的角度來說明各種技術。然而為了讓讀者明瞭,每一項技術都以專章說明它的來龍去脈,以避免混淆,雖然實際攀登時登山者通常不會只使用單一技術。譬如,在陡坡冰面使用法式攀登要轉換方向時,若方向腳改用前爪攀登來支撐以轉換方向,比起純使用法式攀登轉向容易多了,因為若用法式攀登技術,轉向時要讓所有垂直的爪尖都吃到陡斜的冰面,那腳踝勢必得撐的很緊。初學者最好是先熟練一種技術,再去學習另外一種技術,比起如果一項技術尚未熟練,而又取巧摻雜學習另外一種技術,更可望成為一個全方位的冰攀者。時間與經驗會讓一個冰攀者揉合不同的技術,並發展出個人獨特的攀登風格。而這個過程卻不是任何一本書可以教你的。

八年前我開始寫作這本書時,未曾想見它會成為各位今天所看到的規模。這些年來我偶而狂熱的埋頭寫作,但大多時間卻沈溺在惰性、沮喪、與罪惡感之間。對我而言登山比較容易,而寫作卻是難事。每個字句都讓我絞盡腦汁、汗流浹背、耗盡氣力才吐出來,真是得來不易。

我的好友丹‧杜迪曾經警告我寫書是怎麼一回事,當時他剛從南美洲完成一整年的探險回來,他在祕魯的恰克拉拉胡峰 (Chacraraju) 完成了一條新路線,並且探查了雨林中一些地圖上不存在的河流。當時他從康乃迪克州家中農場的陋室寫信給我,「接下來四個月我都會困在這裡,為了這本爛書每天奮力工作八到十個小時。很難想像吧。幾個禮拜前,我還置身於亞馬遜叢林的一艘刨空的獨木舟上,我身旁是一位只穿著短裙的女人,這是她親手用纖維編織而成。我確信窩在這裡寫作純粹是胡說八道一番,讓我持續下去唯一的動力就只剩下自我要求的紀律了」。

好吧!丹你這番話一再的拉扯著我度過這些驚惶失措的日子,或許我登山的理由就是為了磨練我的意志與體力以應付寫作的挑戰吧!

誠然,若非這些朋友的協助,諸多瑣事牽絆會讓這本書的更為困難,包含:道格‧羅賓遜在寫作中給我許多協助,而我也特別感謝安德列‧康達明 (Andre Contamine) 在多本期刊上發表的文章,讓我著迷於法式冰攀技術。

我也要特別感激約翰‧康寧漢 (John Cunningham) 讓我學習到他過去三十年經驗發展出來許多原創的登山技術,特別是為我剖析了前爪攀登技術的奧祕。

麥克‧摩爾,Mountain Gazette雜誌成員,負責這本書的設計,從初稿到完成階段,都是他努力的成果。許多人將珍貴的照片借給我使用,有些照片在我手上的時間長達一兩年,我必須謝謝他們的信賴與耐心。

我必須向愛德‧拉薛普烈 (Ed LaChappelle) 致上誠摯的歉意,在雪崩這一章中我使用了他大量的材料。在冰攀歷史這一章中為求簡潔而忽略了許多書上未能提到的人物與事件,他們與書中所談到的這些人物的事蹟與成就可謂等量齊觀。

伊凡‧修納德 (Yuon Chouinard)
1977年11月